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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來到五月,土狼在大得叫人發慌的月亮下嚎叫,此時體型較高的植物,開始逐漸淹沒那些小小的花朵,偷走他們所需要的陽光與水。小花的花莖斷裂、花瓣萎謝,不須多時,它們就已經被埋沒在地底。是以,歐塞奇印第安人稱五月為『戮花月』。」全書開頭以充滿詩意的文字,來隱喻著這場殘忍血腥的風暴。

在各國的開拓史裡永遠不缺悲劇。一個世紀前的美國,居住在奧克拉瑪州的歐塞奇印地安人,在大西部時代開始時被驅趕到荒蕪貧瘠的土地上,拱手讓出了富饒的土地給白人開墾,沒想到這塊岩石土地下竟然蘊藏著巨量石油,從此被驅趕的印第安人轉眼間變成美國最富有的一群人。然而龐大財富的降臨,隨之而來的便是謊言、剝削甚至是殺機。

雖然書的封面明白指出是「美國連續謀殺案與FBI的崛起」,但我沒預料到閱讀這部紀實作品就像在觀看紀錄片一樣,書中附上不少相關人物、建築的照片,還穿插著各方的證詞、或引述媒體報導,彷彿在看一本具有小說筆法的報導文學。由於這個案件過於曲折獵奇,在劇情的鋪陳與推動上不但不會讓人覺得生硬,反而讓人迫切的想要知道後續真相。

本書分為三個章節,首篇「被標記的女人」就像是尋常推理小說的開場一般,帶出第一個受害者的事件。之後才慢慢揭露歐塞奇族的遭遇:被迫遷徙、財富受到監管、文化遭受洗腦教育的摧殘等。只是當受害者的人數不斷往上激增,恐慌開始在歐塞奇族人間蔓延。槍殺、毒殺、爆炸案在小小的城鎮接連發生,人們的心中無不被「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的恐懼籠罩。照常理而言,這是警政單位該介入的時間點,但那卻是個僅能靠著遊走法律邊緣的私家偵探、勢力單薄的法警、還有熱心的正義牛仔維持社會秩序的時代。凡是有積極作為的、掌握較多證據的人,又通通遭到滅口。於是,一切只能持續失控。

第二個章節,終於出現了「追尋證據的男人」來著手調查。只是在保留區爆發的案件該是州政府,還是聯邦政府的權責,當時不論是法律制度、辦案手法、法醫專業、司法透明度都讓人搖頭。但在FBI警探懷特的抽絲剝繭後,總算開始釐清犯案手法:「為了取得歐塞奇族人的石油人頭權利潤,白人親近與之熟絡,再以混入毒品的私釀酒毒害族人。而這個計謀買通了醫師、律師、私家偵探、警長等,人人都能從中分一杯羹,人人也都成為此共犯結構的一部份。也因此在FBI介入以前,每個人各司其職,從來沒有一件歐塞奇謀殺案被偵破。」也因為如此,辦案的難度相當高,即便有足夠的口供來指證嫌犯,但證人的證詞反反覆覆、證據又難辨真偽,再加上嫌犯擁有的勢力又龐大的讓人畏懼,在這章節看到有點挫敗,一來擔心無法治罪,二來是被大量登場的角色給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之後翻拍為電影時,勢必會是一整面貼滿人物照片和寫滿註記的證物收集牆吧。只是這個章節的尾聲說來可悲,致力於追緝凶手的FBI探員湯姆‧懷特,讓FBI聲名大噪後,卻只被丟去窮凶惡極的監獄當典獄長;而局長胡佛倒是一路官運亨通,把FBI視為排除異己的工具,在這個大位上一坐就是五十年。

如果故事只寫到這,那便是FBI資料庫中歐塞奇連續謀殺案的結局,只是百年過去了,當時的主謀真的一口氣涉及了24起命案嗎?

第三章,作者來到帕赫斯卡,看著油井枯竭、人去樓空的城鎮,荒涼的景色宛若鬼城。歐塞奇族在黑金被掏空後,彷若被世人遺忘。而那段曾經轟動一時的連環命案,卻仍深深影響了歐塞奇族的後裔。作者訪問了多位族人才知道:在恐怖時期,幾乎每個歐塞奇家族,都有好幾個非自然死亡的親人。真正的罹難者人數沒人能給出精確的數字,若以當時代不尋常死亡的人數來推估,可能上看數百人。FBI破獲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但美國政府與人民只要看到有交差的資料就好,沒人在乎那些謀殺案仍然持續。對於倖存者與後裔而言,只能一生與懷疑和悲痛共存,希望未來會有人在歷史上還他們公道。

《花月殺手》是一部刻劃人類貪婪與醜陋的紀實,紀錄下美國史上官民勾結的連續殺人案,而這種無恥的共犯結構仍以各種形式在社會中滋長。只能期待影帝李奧納多.迪卡皮歐與導演馬丁.史柯西斯將這部作品搬上大螢幕後,能讓更多人了解這起偵破卻真相未明、可能永遠無法重見天日的美國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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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verland012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