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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樂園.jpg

以「很久很久以前」做為開場白,就如同所有的童話與寓言故事一樣,名為蘇格拉底的雨蛙為了尋求「青蛙樂園」翻山越嶺、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豐饒和平的「那帕吉」,只是在學習「和平的秘密」的期間,他卻發現這國家的背後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這本以動物作為主角的故事,在一開始,你可能笑笑地把他當作寓言來看;但隨著故事的發展,卻讓人變得怎麼也笑不出來,似是而非的對話不斷堆積,到故事尾聲你只會祈禱這只是寓言,而不是預言。

 

那帕吉的土蛙奉「三戒」為圭臬:要相信青蛙、不與青蛙鬥爭、不要擁有鬥爭的力量。這看似詭異的戒律,卻被土蛙們視為維持國家和平無憂的理由。另外他們還會高歌著謝罪之歌:「我們天生是罪孽深重的青蛙,一切罪過皆在我身,來吧,大家一起謝罪吧。」他們認為只要心存愛與和平,敵人就不會找上門來。面對土蛙們像宗教狂熱一樣的打從心底相信的真諦,家鄉曾經被達摩蛙蹂躪的蘇格拉底卻保持存疑,於是,他透過不斷地詰問探訪,到處尋找真相,不同的聲音也傳進他的耳裡。而此時,南方的懸崖上出現了具有侵略性的牛蛙,而且日益增加。

 

面對牛蛙的威脅,如果繼續堅持三戒,不採取武力防禦對抗的話,弱小的土蛙勢必成為牛蛙的盤中飧。那帕吉旋即分成:「支持三戒」與「廢除三戒」兩派。雖然愈來愈多土蛙對於「只要擁有自我約束力,就足夠抵抗牛蛙的蠶食鯨吞」的論點感到困惑,但那帕吉最博學多聞的戴伯萊克、最年長的元老加爾狄昂、最有人氣的明星麥克都是擁護三戒的成員,在他們高聲疾呼之下,也讓有所疑慮的土蛙感到安心。

 

就這樣,原本守護那帕吉的鷲鷹史提姆波特因為土蛙不願達成共同防禦的協定而選擇離開,主張簽訂戰爭協定的元老普羅米修斯、以武力默默守護那帕吉的漢尼拔三兄弟、專講不中聽卻是實話的漢得雷多紛紛慘遭殺害,那帕吉的結局想當然耳─被牛蛙佔領,成了牛蛙的Buffet樂園。故事終章的輕描淡寫卻讓人不禁豎起寒毛,更令人膽寒的是對於如此怵目驚心的故事,讀著讀著竟然油然生起了熟悉感,因為在故事人物出現時,注釋默默揭露了作者的隱喻與暗示,讓讀者意識到這個故事不只是單純寓言,而是給大人讀的政治寓言。

 

那帕吉(Napaj)反過來即是日本(Japan);而鷲鷹史提姆波特(Steamboat蒸汽船)所指的正是駛著黑船叩關日本的美國;而位於南方懸崖、勢力崛起的牛蛙想必暗指中國勢力;而「三戒」形同日本憲法第九條:放棄戰爭、不維持武力、不擁有宣戰權;「謝罪之歌」則是日本人民對二戰的懺悔,即便是過去的人犯的錯,沒參與過戰事的年輕人仍持續的道歉著。這些種種如果攤開來評判,恐怕會淪為意識形態的口水之爭,所以百田尚樹透過諷刺辛辣、又不失詼諧趣味的方式,藉著寓言裡直搗人心的提問,讓讀者反思自己國家所面臨的外交困境。只是你會發現把日本替換成台灣,竟然也貼切的讓人毛骨悚然。

 

在書中,除了顯而易見的外交問題,也書寫了諸多生活中的亂象,讓人發現故事不過是生活的縮影,例如:戴伯萊克煽動輿論象徵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加爾狄昂則代表了剛愎自用尸位素餐的守舊派官員、弗拉瓦茲則是活在小確幸日子裡,凡事事不關己的年輕人。當然,在這樣的事件中也有像漢尼拔兄弟、普羅米修斯等義憤填膺的先鋒,但更多的無疑是受到洗腦操弄卻渾然不覺的盲目群眾,快樂地當一隻活在井底的青蛙,拒絕思考,一味地忽略眼前的危機,認為總會有天外飛來的英雄解決危機,在溫水煮青蛙之下,大難臨頭時才悔恨的說著:「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當翻到故事的最後一頁時,那句話簡直是一擊捶在腦門上的直拳,力道猛烈的令人作嘔啊。

 

短短的篇幅裡,有很多讓人感觸很深的橋段,例如:瓦古魯拉驅趕了牛蛙,卻遭到了讓人背脊發涼的處置;反反覆覆的召開元老會議,卻只要音量大就可以駁回異議;不相信三戒受到的報應,但懂得變節的人卻能夠雞犬升天;同樣是雨蛙的羅伯特微妙的轉變;以及漢得雷多面露寂寥的說著「這個國家很衰敗,但我喜歡這個國家。而且─這裡是我的國家。」一幕幕的畫面牽動著讀者的情緒,是本厚度輕薄,卻意外沉重的作品。

 

隨著希臘哲學家般的蘇格拉底去走訪那帕吉,我想在備感荒謬之餘,你也會相當喜歡這個充滿寓意的故事,推薦給所有年齡群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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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verland012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